你或许见过武汉大学
80多年前的不少历史影像
但一定没见过
80多年前的武大成绩单!
当学号还以学子的个数决定
当成绩单上还需要手写或印章
武大走过风雨飘摇的岁月
第1892个学子
拿出她泛黄的成绩单
又将讲述怎样的传奇故事?
第1892个学生,是她!2019年9月24日,武汉大学收到了一份弥足珍贵的礼物,101岁的高龄校友陆秀丽(1918-2021)向母校捐赠了她从初中到大学期间的17张成绩单。这十七份民国时期的成绩单(初中高中阶段各5张,大学期间共7张),透过褪色泛黄的纸页和依稀脱落的字迹,峥嵘岁月的长卷徐徐展开。
1918年,陆秀丽出生在浙江宁波鄞县(今鄞州区),1928年随父母迁居汉口,度过了小学和中学时光。在她就读湖北省立第二女子中学期间,国立武汉大学从武昌东厂口旧校舍迁至珞珈山新校舍,将部分旧校舍借给了第二女中。于是,陆秀丽开始了在武大旧校舍的求学生活,而这,只是她与武大故事的开始。
中学阶段的每个学期,陆秀丽的家长都会收到一封来自武昌方言正街的信,这些信件四折展开,便是陆秀丽该学期的成绩单。这些从武大旧校舍寄出的成绩单,记录了陆秀丽的功课和操行成绩,也是那时中学校园生活的缩影。从初三到高中毕业,陆秀丽的功课几乎都是全“甲”,颜色发黄的成绩单背后,一个聪明机灵的女孩似在眼前。
陆秀丽初中一年级成绩报告单
陆秀丽初一下学期开始的成绩报告单背面
陆秀丽高一下成绩报告单
1937年夏天,陆秀丽中学毕业,顺利考入国立武汉大学理学院数学系,成为国立武汉大学成立以来的第1892个学生,按照当时武汉大学的规定,这个数字也成为了她的学号,伴随着她度过了不平凡的四年。
乐山,念念不忘
1938年,武汉震荡,时局逼仄,烽烟遍地,国立武汉大学决议西迁乐山,入学不久的陆秀丽也不得不踏上迢迢长路。
“霜月冲寒吐暗香,铅华何用点新妆。多情笑取红楼去,哪及中庭自在芳。”在乐山白塔街三育小学一栋三层楼的宿舍里,陆秀丽作了这首小诗。在风雨飘摇的年代,艰难容下一张课桌,陆秀丽和其他武大师生一样,更加发奋图强,对治学的严格要求丝毫不懈怠。著名经济学家刘涤源(1912-1997)在回忆文章中写道:“开学后不久,校长王星拱和教务长周鲠生教授抵达乐山。教务长在一次集会上宣布:一九三七年十二月提前放寒假,没有举行学期考试,上学期没有成绩。现在决定:下学期的考试须考全学年的教学内容。学生对这一决定欣然接受,认真准备,迎接考试;在我的记忆中,没有听到过任何怨声。同时,教授也遵照执行,严格考试命题,认真评定考卷。”
也就是说,陆秀丽在大学的第一次期末考试,就要涵盖整个学年的内容。大一下学期,她获得了在武汉大学的第一份成绩单,这份简洁的成绩单,印有英文、数学、物理、化学、体育等课程的成绩。
前线是炮火和硝烟,在物质条件艰苦的乐山,武大师生勤读不辍,一封封成绩单铭记着武大师生艰苦卓绝的品质和淳朴严谨的学风。大二大三的专业课程,陆秀丽在几乎所有课程中都取得了甲等。
大学四年级,陆秀丽迎来了更为专业、更具挑战性的课程,同时她还需要在毕业前提交毕业论文,并参加毕业考试,考试内容囊括四年以来所有重要的专业课程。当时,全国多数大学都实行“严进严出”的人才培养模式,陆秀丽所在的数学系,每年招生人数最多十余人,同届的人数越到高年级越少,毕业时往往所剩无几。据记录显示,有的专业在某的年份只有一两个毕业生,甚至全年无一人毕业。面对如此严苛的学术训练,陆秀丽沉着应对,在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学期,所有课程都取得了甲等的好成绩。
陆秀丽说:“当年武大在乐山,就是一所没有大楼只有大师的大学。”在最终的毕业学生成绩表上,她在科目前记录了授课教师的姓氏或名字。标注的这些人名中,有物理系教师马师亮和戴春洲,化学系教授叶峤和邬保良,这些教师大多是海外求学归来,或是毕业于北京大学、中央大学等名校。据陆秀丽回忆,那时数学系主任是著名数学家曾昭安,李国平和李华宗的课程最为精彩,而教授专业课程的吴大任和张鸿,解放后分别担任了南开大学和西安交大的领导工作。此外,乐山时期的武大,还汇集了朱光潜、叶圣陶、方重、张颐、杨端六、陶因、石声汉、俞忽等一大批知名教授学者为各系主讲,群星荟萃,大师云集。
毕业那年,学校要求每一位学生填写“毕业后志愿工作项目、服务地点及希望待遇”,她分别写道:研究或执教;川中或川西;维持生活。物资匮乏的年月里,这是陆秀丽最朴素的愿望。
毕业以后,陆秀丽如愿在国立四川大学数学系任职助教、讲师。据武大前校长齐民友回忆,陆秀丽老师当时在他就读的川大附中兼课,是他的高中老师。他后来考上武大数学系,陆秀丽老师也恰在武大任教,他说:“大一时,因为家人去了台湾,经济来源断绝,有一个学期的伙食费就是来自陆老师资助,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份天大的恩情!”
1946年,陆秀丽赴私立武昌中华大学(今华中师范大学的前身之一)数学系任职一年。
一份给“珈”的大礼!
1947年,与母校阔别六年的陆秀丽,和丈夫——著名法学家李谋盛一起重返武大,在武大任教了将近十年之久,在此期间,她教授过的学生不计其数,其中包括著名计算机专家、中国科学院院士沈绪榜,著名数学家、原武汉大学校长齐民友,著名机械工程专家、原华中理工大学校长黄树槐,原武汉大学党委副书记崔建瑞,原武汉钢铁学院院长、武汉冶金科技大学校长任德麟等人,春风化雨,桃李满园。
离开武大后,夫妇二人先后任教于湖北大学(今中南财经政法大学)和华中师范学院(后更名为华中师范大学)。改革开放初期,年近七旬的李谋盛回到重建的武汉大学法律系,而陆秀丽一直留任华师,直到1988年光荣退休,结束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教师生涯。
2019年9月24日,武汉大学档案馆馆长涂上飙一行专程拜访了陆秀丽,超过101岁的她精神依然很好,武大也如愿收到了这份“厚礼”。从风雨飘摇的年代走过,陆秀丽仍将一张张成绩单完整保存,这些成绩单弥补了武汉大学档案馆对这一片收藏的空白,弥足珍贵。
此前,她还捐出了自己当年在武大就读期间的学生证以及20张珍贵历史照片。当年武大的学生证,做工简单又美观大方。看学生证的背面,规定着“本证于毕业时,退学,或休学时,必须缴还。”当时的陆秀丽过于珍视该小小证件而私自进行了存留,这才有我们今日能够得以一见的荣幸。
这些弥足珍贵的历史记忆,伴随了陆秀丽校友耕耘求索的一生,也承载着武汉大学那段砥砺奋进的征程。而她对母校的依依深情,亦将永远为母校所深深铭记。
卷卷珍藏
镌刻往事浮沉
悠悠岁月
绘就征途多艰
履践致远,初心未改
百卅珞珈承载着武大人的记忆
继往开来,再谱新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