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耀中耀华，有那么一群“艺术家们”。
在艺术中，他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语言，用一件件独具个人风格的作品，回应、表达着对自我和世界的思考与理解。而在这条充满挑战和压力的道路上，耀华的艺术土壤和自由的环境，也让他们能够始终保持开放心态，走得更为坚定。
这个毕业季，我们采访了三位即将前往世界顶尖学校学习时装设计、建筑设计和动画设计的学生——上海耀华临港校区的府艺轩（Cindy Fu）、广州耀华的庄萱(Shirley Zhuang)和上海耀华古北校区的周子楠(Coco Zhou)，以“耀华艺术家”的身份毕业，迎接新世界的想象和可能，她们距离真正的艺术事业，又更近了一步。
01 当“天生的艺术家”走出舒适圈
最终决定进入世界最顶尖的服装院校——纽约服装技术学院实现服装设计理想的府艺轩，在申请季收到了8所英美顶尖艺术学府的录取通知书，是本届艺术毕业生录取情况最优异的学生之一。
在这一切发生之前，她在找到自己的热爱这条路上，也算是经历了一段急转。如果没有在2016年从沪上顶尖体制内学校转入上海耀华临港校区，府艺轩在重重压力包裹下的创作力或许很难像今天一样得以展现。
转学之后，一些曾经的学习压力被释放了，“突然开窍的感觉。”她在耀华找到了自己的节奏，“人一定要找到适合的环境去做事情，慢下来可能才是适合我的学习状态。”
“开始阶段的艺术课，老师会跟我们讨论各种艺术主题，帮助我们发散思维，后半程更多的时间就是我们各自完成各自的作品，美术教室是全天开放的，我们任何时候都可以去做想做的事。”府艺轩说，她在这里得到了时间支配上很大的自由。
2019年的一次夏校，府艺轩第一次接触到了服装设计。
做衣服，给她的第一感觉是“好玩”。而看到一件服装从脑海中的想法，到在自己的手下诞生，喜悦更是难以言喻的。自那以后，她就决定将时装设计作为未来的学习方向。
选择纽约服装技术学院，也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。
“服装设计中，创意和技术同样重要，这两者间是相辅相成的。加上现在服装行业很竞争力很大，所以我还是决定更专攻工艺技术的学习。从制版、缝纫开始，先好好打下基础。”
能够感受到，极其大胆与极其谨慎同时在府艺轩的性格中并存，也许正因如此，老师们认为府艺轩是“天生的艺术家”，她需要一个包容且具有安全感的环境，让她放心地展现自己的创造力，学会表达自己、影响世界。
事实上，学校也尽己所能地安放了每一个学生的创造力，比如专门搭了一个屋子给学生制作和展示装置，也会有定期的美术展，让学生们去展示自己最近的作品，府艺轩觉得，“其实就是鼓励学生把做作品当做一种日常，只要有灵感，就支持学生去付诸实践。”
在学校的支持下，府艺轩设计了新生开学营的T恤logo和体育校队队服的logo，成为了“2021-2022 艺术毕业生自选作品展”——“Gazing 凝”的策展人，更是带着自己的服装设计作品登上了深圳时装周的舞台。
府艺轩在“Gazing 凝”艺术毕业生自选作品展上展出的作品
聚光灯闪耀的时装周T台上，她展示了《生长纹》系列设计， “我的身体无法忍受快速成长，所以它给我一些启示，我把那些特殊的印记做成了纺织品，一个是‘拉伸纹’，一个是‘脂肪堆积皱纹’。”这些“生长纹”与服装的机理融为一体，以另一层皮肤的形态，展示着少年们成长的阵痛。
“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次未来的职业生活。”以设计师的身份参与了一次深圳时装周，府艺轩对于自己即将攻读的专业有了更具体的想象，“以前我也跟绝大部分观众一样，只看得到T台上的光鲜，这一次经历让我体验了一把后台的慌乱，以及乱中有序。”
随着越发深入这个行业，她也越真切地感受到，灵感可能只源于一瞬间，时装设计师的生活，更多由劳碌和重复构成。“你需要熬很多夜，才能把一件很好的东西给做出来。”
为了完成大学申请作品《梦游》和《消费主义》，府艺轩曾窝在家里好几个月，一个人闷头从早做到晚，“包括每件衣服上用的那些不同的面料，都是我自己一点点缝出来的。”
“虽然很累，但做东西的时候是真的很快乐，所以一直坚持了下来”，她随即转口说到。
“Gazing 凝”策展前言里，府艺轩和其他策展学生一起写下了这样的话：
凝视是主动的，它代表着我们对于万事万物的涣散目光开始凝聚，并用时间将其沉淀下来。从而，我们学会感受短暂的绚烂，同时欣赏其永恒的美。
回头看走过的这条路，府艺轩说自己没有过犹疑。进入心仪的艺术院校，让她对于未来的凝视，一点点变得具体。
02 用作品传递人文关怀
庄萱记得，自己从小就喜欢在家里墙壁上涂涂画画。八年级来到广州耀华，开始有机会系统地学习绘画后，她就从没放下过画笔。
平日里，艺术于她而言，就是“从现实世界获得喘息的一种方式”。
十二年级选A-level课程时，庄萱对未来的规划还是学习环境科学。
早前的两三年，她看了许多自然相关的纪录片，逐渐深入环境保护和生物多样性的领域。“看到这么多不同生物的存在本身，就会让我觉得特别美、特别受触动。而且我很能和那些濒危动物产生共鸣，也觉得自己有责任想要为保护环境贡献一份力量。”
然而几个月后，想法就发生了改变。
“学化学的时候就觉得，这好像不是我想深入学习的东西，让我压力很大。而且随着学业繁忙，完全没有时间去画画了，我就觉得太紧绷了，一下子有点受不了。于是我就决定，还是要学艺术，而且就要学艺术！”
对于艺术的爱好不是突然产生的，决定把它作为未来专业发展的方向，却几乎是一瞬间的事。
刚刚开始学习艺术的时候，老师会指导同学们把各种艺术形式、材料都尝试一遍，2D、3D、干性、湿性通通都玩一遍，从中取找到自己的兴趣点，再去进行发展调研，做一些迷你项目的产出，从而确定自己未来的专业方向。
庄萱至今都觉得，这个想做什么都可以的试水阶段对她来说很重要，“对美术的兴趣被保护的很好，让我对于学习艺术一直能够保持开放的心态。”
因为没有从小系统学习画画，她在一开始就放弃了学习纯艺术的念头，不拿自己的短处去拼别人的长处，而是专攻表达想法、输出创意的3D艺术。
不过方向的转变，并不代表坚持的改变，对于庄萱来说，“只是实现的方式不同了”。
在她看来，“环境科学是用实际的操作来改善环境，而美术相关的专业就有点像‘曲线救国’，通过引起大家对这个事件关注来实现我的目的。”更重要的是，后者是她更擅长，也感到更轻松、更快乐的一种方式，“我看到的，感受到的东西更多，我也很希望把它们分享给观众。”
就如她曾经创作的水浮莲作品，就旨在打破大家对于这一生物先入为主的看法——比如抢占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，打断生物链，等等，“但我深入去研究以后才发现，其实是因为人为的重金属水污染，才导致了它们的肆意生长。所以我就想，比起一味地宣扬它的坏处，不如让人的行为重新介入，去改变它存在的意义。”
于是，一个关于漂流城市的作品《The Floating Cities》诞生了。她在仿生学上借助了水浮莲的形态，能够随着洋流漂流，为难民或者其他一些群体提供特殊的帮助，“既从环保出发，又希望能够达到帮助的目的，有点像一艘诺亚方舟”，这是庄萱倾注在作品里的，无处不在的人文关怀。
庄萱作品
《collage of window》
《concealing & revealing》
《study of coral reef》
《study of water hyacinth》
这个申请季，庄萱选择了主攻建筑设计方向。但相比于建筑的功能性，她最关心的，是如何通过一个建筑空间，去提醒、呼吁大家关注一个特定的问题。
“建筑一旦被建造出来，它会影响、改变一代又一代使用了它、或是生活在它周围的人。它的影响其实是非常广泛和深远的。”
不管表达形式怎么变，在主题上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明确。“你看其他同学的作品集，会发现他们的主题涉及各个方面，比如人文环境、社会问题、边缘人群，等等，其实这会让你更具竞争力。但我觉得我关心的东西都是和环境相关的，它就是最能代表我自己的东西。”
她曾以珊瑚为灵感，设计了一个倒三角的三层建筑空间：沿着楼梯旋转而上，每上一层楼，下一层的灯就会自动熄灭，再也不会被点亮。
庄萱将这个作品命名为“Ascending City”。她说，这就像是珊瑚的自然生命规律。每一次，当珊瑚虫死掉的时候，珊瑚礁就会留在原地，新一代的珊瑚虫又会选择在旧的珊瑚礁，也就是他们祖先的一个坟墓之上，去建立他们新的更大的家园。而当每一层人去楼空以后，外面的几块珊瑚礁会掉落，对底部进行巩固。
“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先在视觉上吸引住观众，再让他们有兴趣去了解后面的概念。”
展览现场，她会让观众猜这一作品使用的是什么材质。“他们都会说是布或是塑料壳，但是其实我用的就是最普通的纸巾，它好着色，还最容易被塑形。”
回顾这一年，像每个艺术创作者那样，庄萱也有过非常多自我挣扎的时刻。
“我有很多想要深入发展的元素，但是让它们转化成型的过程其实很难。常常是你面对一墙的一手和二手资料，在一个地方遇上坎，怎么都越不过去，后面真的是非常突然地灵光一闪，觉得我又可以了。”
这一过程中，家人的支持为她注入了很多力量。“在我改变专业的时候，他们甚至还推了我一把。当时，他们能够感受到我内心的不确定，也觉得我在艺术上的潜能不该被浪费了，一直鼓励我去做设计。”
她最终顺利收到了来自雪城大学、普拉特建筑学院、俄勒冈大学的录取通知。
值得庆幸的是，在一个自由、宽松环境中长大的她，最终找到了那条最适合自己的路径。面对自己想要推动的议题，她始终内心坚定。
03 用最好的动画技能造梦
周子楠入学上海耀华古北校区，本来也是冲着学数学来的，但之后，她先是转向学习插画，后又在动画的学习中找到了自己的挚爱，并最终申请到了艺术中心设计学院娱乐设计-动画专业的学位。
太多的故事都足以佐证，天赋的展露往往不在于时间的早晚，而在于自我发现，与恰当的实现。
虽然决定学艺术专业很晚，但画画却是周子楠的“童子功”。从小学三四年级开始，周子楠就从素描基本功开始学习，也考了级，但是在她的印象里，美术学习都是像国内艺考那样反复地画一些考试命题，“我很讨厌这样的东西”，这一度影响了周子楠在爱好与专业之间的选择。
到了耀华之后，周子楠才发现，考国外的艺术院校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体系，可以自由地做自己的创意，“我就赶紧转了过来。”周子楠说，“毕竟艺术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东西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找到一个方向让我去努力。”
于是，她很快就选择了将插画作为自己未来的专业学习方向，并通过去年数字媒体（DM）课上做的一个项目，彻底打通了自己与动画的连接。
“一开始我计划画一个三四秒的GIF图，但画着画着，就控制不住了，我就跟老师说，要不我画个动画吧，他说，那更好了，你画就好了。”如今转身回忆，正是这一句“你画就好了”，成为了周子楠专业路上的关键一帧。
她对当时自己专注而又兴奋的状态记忆犹新，“我直接用了一个月时间专注地画动画，画了个5分钟长度的，从帧数来算，总共画了有三四千张，当时我就发现，能让我这么长时间这么专注的东西，动画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，这就是我真心喜欢的东西，我就赶紧转过来了。”
“NEST”的故事版和一帧
它讲述了一个人生长和人格形成的巢穴的故事
用周子楠的话说，“发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以后还错过，就是傻子了。”
人一旦找到自己的所爱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创作动力。
因为专业方向确定得晚，在准备申请作品集时，周子楠实际上只有4个月的时间，她需要画大量的插画、人物、关键帧、故事板，一天有10个小时都沉浸在画画中，周子楠说，“如果我没有这么多热情的话，其实我根本是申不上这个学校的。”
为了提升自己的素描基本功，她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画了300多张，整整两本素描本，几乎每天都要画上10张，“因为一直在进步，你就会一直想选最后一张。”
最后，周子楠在这300多幅作品里精挑细选了4张，放到了自己的作品集中。
周子楠的素描随笔
对于动画的坚定热爱，也让周子楠从选择这个专业开始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。相比创作出属于自己的画风，她更想创造的是故事，在梦工厂、迪士尼这样的顶级动画公司里，用最好的动画技能去造一个梦。
“好些画了几十年的画师依然在学习一个爬树的动作怎么画才生动。”周子楠说，自己已经为此做好准备了，“用二三十年或者三四十年的时间去打好这份工，如果最后能做出自己的动画电影，就是最好的路了。”
为了这个终极的梦想，这位女孩说着最务实的话，也做着最跳脱的梦。
从初三起，周子楠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，就是记下自己所做的梦，“有时候特别荒诞，但或许就会有一个机会把它改编成一个有逻辑的故事。”到现在，她已经记了三四本梦境的故事了。
周子楠画的第一个绘本就源自梦里，讲述一个女孩儿与被改造成机器人的儿时玩伴，关于散失与重逢的故事。在未来，她想要实现的一个愿望里，就是把这个故事，亲手做成动画。
府艺轩总能从最日常的生活里获得灵感，她曾经设计了一套以“上班族”为主题的服装，就是从观察父母在电脑前的工作状态获得的灵感，“比如说他们在电脑前的衣服状态，或者是皮肤的某种亮光、某种颜色，我都会用眼睛或者拍照记录下来，然后把那些形状、色彩运用到我的衣服上。”
她畅想道，如果有机会的话，未来，自己要开一间自己的服装设计工作室，但比起先锋性的设计风格，她想要设计、制作的，是裁剪精致、更注重舒适度的日常服饰。“也不一定是女装，可能是运动服，也可能是内衣。”
“是我接触到的艺术成就了现在的我。”如今的庄萱这么说道。在耀华的几年，老师们常常会组织大家一起去校外看展，“我们去看了不同作品，欣赏了他们，消化了他们，才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审美和作品风格。”
她也不想将自己未来的创作，局限在建筑设计这一特定的艺术表达形式，“我觉得我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的时间和机会，去探索我真的喜欢、适合的是什么。”在她这里，艺术这条道路，是越走越宽的。